《师父》:进步了的徐浩峰 依然是那个徐浩峰
《师父》提档12月10日内地公映 |
《师父》讲咏春,还原了民国武林 |
搜狐娱乐独家专稿(文/逆规则)和前作《倭寇的踪迹》《箭士柳白猿》相比,"武林大师"徐浩峰的新作《师父》更加"亲民"了一点,也获得了圈内人的无数好评。徐浩峰也仿佛一夕之间,在著名编剧、学者的身份之外,拥有了值得尊敬的"导演"的一席之地。《师父》讲咏春,讲民国武林,讲中国式关系,把奇人异事、奇技淫巧摆在了银幕上。讲他人没有讲过的,意识前卫,格局颇大,最主要的是,满足了一点猎奇心,收获好评因而也在情理之中。最重要的是,"写实硬派武侠"的小众标签,更成了人们评论他作品之于威亚、特效武侠片天生的优越感。
然而,太阳底下无新事,徐浩峰还是那个徐浩峰。冷色调、冷动作;冷言冷语,拿腔拿调。逝去的武林,逝去的行当、落没的人群,和新时代新行业的逻辑并无多大区别。男主人公陈识,是南派武人,北上天津开武馆立门户,但要按当地的规矩来,于是他收徒并让其踢馆,后来被时代裹挟着,并没立出什么来。这其实就是一个创业者的失败之歌。陈识才能超群,野心勃勃,但武术早已不是风口行业,世道复杂,时局动荡,他败给了行规,败给了时代,更主要的是败给了自己。起初他收徒是为利用,徒弟耿良辰拜师是因师娘漂亮,但他们都忘了初心,所以迎向失败。他们赢了什么呢?人格、浪漫和悲壮。
一个务实派武人,一个图谋不轨者,还有宋佳饰演的师娘--一个阅历不浅的女人,在各种际会里,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,现实主义变成了浪漫主义。他们是有意思的人,故事也是有意思的故事,但电影讲得却不大有意思。故事的魅力,不只在故事本身,还依托于叙事技巧。徐浩峰只干了讲出故事的活,欠缺讲故事的技巧,叙事美感自然没有,故事本身的魅力也被打了折扣。
喜欢徐浩峰的人,看重这份遗世独立的武林"传承";不喜欢的人,只看到质感、剪辑和节奏仍是徐的短板。
陈识向武行前辈请教,耿良辰要踢八个馆,武行头领与军政勾结,咏春挑战不同门派不同技巧,格局铺陈得比《一代宗师》大,但人物和情节很干很涩。徐浩峰的重心,放在了经营"奇"上,在动作设计上费尽周折,沉溺于揭秘民国武林。如何"揭秘",是他的软肋。他的人物,像提线木偶一般,完成了他所要讲述的"秘史"。有些人的画风,在视觉上可以说是错的,宋洋和麦迪娜在片中并不像民国中人。蒋雯丽饰演的武行女老大,性格阴险,滑稽摆在造型上,简直像个符号。
徐浩峰的动作戏,从《倭寇的踪迹》至今,依然如故。他懂一些武术,自任武术指导,在动作上除了展示常人不所知的"奇",还想为武术怯魅,达到现实之实。但不好看,不是因为实,而是因为他的运镜呆板。宋佳和廖凡坐一长凳,廖凡手持长棍坐对重围,这是六点半棍的打法,镜头生硬地完成了打斗场面,没有沾上美的边。在一定程度上,笨成就了徐浩峰的奇,奇掩盖了动作的笨。他的风格,也是"笨"造就的。他当然不笨,但电影是个门槛颇高的工艺,他和他的团队,谈不上技艺过关。
《坐看重围》(电影《师父》武打设计)一书里,有人说,导演分两种,一种是懂画面的导演,一种是不懂画面的导演。徐浩峰说,世界上只有一种导演--懂画面的,所谓第二种,就不是导演,是个票友。以此来论,徐浩峰只是个票友。他还说,艺术片是希腊文化,商业片是基督文化,但希腊和基督都跟我们无关。这个观点有无道理另说,不过电影语言,确实是西方确立的。画面的规矩,来自西方。
《师父》的主题,与尊严、与面子有关,而一部与面子有关的电影,"面子"却不够好,或许是有些讽刺。从现实角度来说,一部"面子"不够好的电影,再"奇观"恐怕也难拉近和普通观众的距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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